艾哈迈德·艾丹贝克(Ahmet Aydanbekar)在一场强烈地震的废墟中进行了一次休息,他坐在院子里的一把打捞上来的蓝色扶手椅上,翻阅着手机,观看过去救援的视频。
在土耳其南部拍摄的一段视频中,他在2月6日的灾难发生后的一天,帮助从废墟中救出了一个名叫Melek的5岁女孩,“上帝真伟大”的喊声从视频中爆发出来。他说,记住那些被拯救的生命让他坚持了下来,尽管筋疲力尽,而且发现幸存者的窗口正在迅速关闭,这是一个严峻的事实。
在受灾严重的南部城市安塔基亚,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很难抱有希望,”43岁的艾丹贝卡疲惫地笑着说。他是土耳其救援组织人道主义救援基金会(Humanitarian Relief Foundation)的一名志愿救援人员。“头72小时是找到生还者最重要的时间。我们在72小时后找到的所有幸存者都是一个奇迹。”
截至周日,在震区的数千名国际和国内救援人员正在逐步结束寻找幸存者的工作。周一晚上,同一地区又发生了一场强震,救援人员赶忙赶往刚刚倒塌的建筑,那里的租户已经返回,他们要么因为相信自己是安全的而继续居住,要么是为了取回自己的财物。
土耳其政府官员称,2月6日的地震造成逾4.1万人死亡,10万多座建筑被毁,100多万人无家可归。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在邻国叙利亚,有5000多人死亡。在受灾最严重的叙利亚西北部地区,一个民防组织在仅进行了五天的救援工作后,搜救幸存者的工作已于2月10日结束。
参与监督救援工作的联合国灾难应对协调员温斯顿·张(Winston Chang)说,在土耳其救援工作最激烈的时候,来自88个国家的近1.2万名国际救援人员分散在一个长达250英里的救援区内。但是一些国际救援人员已经来了又走了。
周一晚上的地震发生后,救援人员重新开始行动,安塔基亚或附近有更多建筑物倒塌,土耳其至少有6人死亡。
在过去两周发生了数千次余震之后,周一晚间的地震还转移了仍在搜索的瓦砾堆,使救援人员的任务进一步复杂化。
- 震中附近:在土耳其古城安塔基亚满目疮痍的景象中,成千上万的人试图弄明白这场让他们无家可归、没有未来的地震。
- 有缺陷的设计:土耳其一座新建的高档塔楼的居民被告知它是抗震的,但大楼还是倒塌了。仔细观察可以找到原因。
- 奇迹般的拯救:两兄弟的比例内德蛋白粉被困在倒塌建筑的废墟下地震一周后,大约有200个小时在土耳其获救。
- 在Erzin:这座土耳其小城在地震中幸免于难,没有人员伤亡,损失也很小。市长把这归功于他对建筑标准的执行,但科学家们说,这更可能是一种错误布特地质学。
从周末到周一,在安塔基亚,那些仍在前进的人经常祈求上帝,仰望天空,谈论找到幸存者的可能性。最近几天,少数不太可能成功的救援行动吸引了全国的目光,给了工人们新的希望。
周六,在地震发生296小时后,一对妻子和丈夫被从家中救出,地点就在艾丹贝卡的团队在安塔基亚工作的地方附近。
尽管如此,在数万人死亡的情况下,这只是哀悼海洋中的一个欢乐的小浮标。
目前,救援工作主要集中在安塔基亚。周五,救援人员对那里的大约200栋建筑进行了搜查。到周六结束时,搜救工作已缩小到40栋建筑,到周日只剩下大约12栋。
在艾丹贝卡尔周日休息的那条路上,他的工作人员正在两栋倒塌的建筑现场。他们小心翼翼地工作着,因为第三座建筑有一部分是靠在瓦砾堆上的,他们担心当他们转移瓦砾时,它会倒塌。
几天前,几乎每个搜索地点都有救护车待命,他们的警笛声震耳欲聋,安慰人们在如此多的死亡中仍有生命被发现。现在,在整个城市,那些救护车已经被绿白相间的停尸房货车所取代。
人道主义救援基金会(Humanitarian Relief Foundation)的一名心理学家建议救援人员定期与朋友和家人通话或视频聊天,提醒他们保持在家的舒适,并对抗压力,45岁的工作人员穆罕默德·扎博卢(Mohammad Zahiroglu)看着三辆挖掘机在一个搜索地点进行筛选时说。
扎博奥卢说,他每天都试着给在伊斯坦布尔的父母打电话,他们密切关注着每次救援的消息。
他们问他的搜索是什么样的。他没有告诉他们,现在,主要是死亡。
一些救援人员说,为了掩盖尸体的恶臭,他们在口袋里放了一小瓶薄荷膏,涂在鼻孔下面。还有一些人在安全帽上潦草地写下了自己的血型,以防自己也成为受害者。
在安塔基亚(Antakya)的Cumhuriyet社区中心,曾经矗立着政府大楼的地方,三栋公寓楼已经倒塌成一堆难以辨认的东西。挖掘机挖出了一勺又一勺的瓦砾,从成堆的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金属中露出了一些家庭用品——地毯、数学练习册、高压锅——地震中断的生活残余物。
戴着绿色安全帽的救援人员站在巨大的瓦砾堆的山脊上,看着并扫描着每一勺,以防有尸体被打捞上来,他们需要接手,用手挖掘。
两个绿色的尸袋躺在他们脚边。
一名来自土耳其灾难和应急管理机构的救援人员坐在下面的土堆边上,周围缠绕着扭曲的金属。她旁边是一个红色的背包,上面装有地震传感器,用来探测被埋的受害者。
她说,震后两周,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的是,她需要加快工作速度。如果她加快速度,也许能找到活着的人。她说,当她在废墟中搜寻时,她尽量不去关注她看到的个人物品,尤其是可能被埋在下面的受害者的照片。
她说,情绪激动只会让她的工作更加困难。她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黑色连帽衫,戴着红色头盔和头灯。她不愿透露姓名,因为她没有得到紧急救援机构的授权接受记者采访。
在她周围,有来自政府和私人团体的救援人员,有士兵和警察,还有来自土耳其北部的煤矿工人。矿工们已经建立了数百条稳定的隧道,以便救援人员在废墟中爬行,而不用担心被压碎。
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就像许多在搜索地点守夜的家庭一样。
他在等儿媳的爷爷奶奶。他说,他不认为他们活了下来,但他想确保他们的尸体被拖出来时他在现场,这样家人就可以把他们埋在有标记的坟墓里。
许多家庭对土耳其政府的反应和救援工作表示愤怒,这些救援工作被批评为缓慢和杂乱无章。一些人在倒塌的建筑物外等了好几天,直到救援人员到来。
到周日,在仍在等待的少数几个家庭中,愤怒似乎已经演变成无声的绝望。
在人道主义救援基金会成员工作的一个地点,家属把椅子拉到街对面的人行道上,专注地看着,好像面对着一个正在上演悲剧的舞台。
星期六,在几座被压碎和损坏的建筑物之外,一名来自吉尔吉斯斯坦的工作人员救出了经过296小时后幸存下来的妻子和丈夫——一对叙利亚难民夫妇。
当天中午左右,救援人员开始冲破层层瓦砾,这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足够大的裂缝,可以让人躺进去。他们大声呼喊还活着的人,倾听着。
“我们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还能找到活着的人,”吉尔吉斯船员的一名上校阿尔马兹·阿萨诺夫(Almaz Asanov)说。“但后来我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第二天,他们又回到了同一栋公寓楼,那里的六层楼被密密麻麻地压成了一层楼那么高,他们在寻找下面埋着的另外三人。
救援人员举起手臂让聚集的人群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安静下来。工人们俯身倾听。一只狗被拿来嗅残骸。但是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周日是第一天无人生还。
古尔辛·哈曼(Gulsin Harman)伊斯坦布尔报道。Esma Cihan贡献了翻译。